努力小農》氣候變遷見證者 能登半島的里山是永續典範還是墓誌銘？（上）
里山倡議是什麼？里山倡議的精神主要是強調人類與自然環境的和諧共存，並且致力於保護
原來日本能登半島「里山」是一個天人合一的烏托邦，但是在地震颱風天災下，就變成了一場海市蜃樓。（攝影／方儉)
里山倡議是什麼？
里山倡議的精神主要是強調人類與自然環境的和諧共存，並且致力於保護和恢復傳統農業和林業景觀。這個倡議源自於日本，特別是在能登半島，這裡的農田和梯田景觀具有數百年的歷史。
里山倡議的核心理念包括：
1.生物多樣性保護：通過維護傳統農業和林業活動，促進生物多樣性的保護。
2.可持續發展：強調資源的可持續利用，確保未來世代也能享受自然資源。
3.社區參與：鼓勵當地社區積極參與環境保護和資源管理，增強社區的韌性。
這些理念在面對氣候變遷和自然災害時，顯得尤為重要。例如，能登半島在今年經歷了地震和暴雨的雙重打擊，當地的農田和梯田景觀受到了嚴重損害。然而，這也成為了檢驗里山倡議韌性的一次機會，當地社區和支持者們並沒有放棄，而是積極投入到災後重建和恢復工作中。
今年5月初，到日本評估「小農種碳專案」在能登半島大地震災後重建的可行性，詳見《能登有事就是台灣有事 小農種碳前進日本能登半島》，之後在9月16日進行利益關係人會議（詳見《前進能登 小農種碳利益關係者會議》）。但是不出意外，意外總是發生…… 否則怎麼會有「天有不測風雲」？
11月11日我和慈濟基金會謝景貴再度拜訪能登，此次是和白米千枚田和当目地區的小農簽訂「能登小農種碳專案」合約，業主是當地的小農，慈濟基金會為贊助單位，天地和氣為專案開發單位，正式啟動小農種碳專案。
秋冬颱風打破了對颱風的認知
10月初和10月底來了2個秋颱，山陀兒、康芮，重創台灣各個城市，11月中旬，又有4個颱風（天兔、銀杏、桔梗、萬宜）虎視眈眈的盯著台灣，新聞卻都注重在「颱風假」，而忽略了氣候變遷下，我們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氣候危機，特別是對農民而言，10月底開始已經是秋收時節，此時遇上颱風，對一年或一期的收穫都是「滅頂之災」，美國、歐洲西班牙在在秋天面臨颶風、暴雨的極端氣候，造成重大傷亡、損失，即使如此重大的事，也喚不醒世人對於全人類災難的覺醒。
這兩年的颱風總是「登陸成功」，在台東縣成功鎮登陸，首當其衝的八嗡嗡「一郎米」高世一的稻米，還來不及收割，就被康芮颱風把稻穗都吹跑了，所剩無幾。（攝影／高世一）
11月5日，花了一週的時間跑了趟南台灣、花東，西部受到康芮的影響相對較小，但到了東部則是哀鴻遍野，像被康芮登陸「成功」的台東成功鎮八嗡嗡小農高世一形容：「颱風把我的稻子都『拔』光了！」他傳來照片，的確稻穗寥寥無幾，「我都不知道怎麼對已經訂了米的客人說！」
一般而言，花東縱谷的南花蓮鳳林、萬榮、玉里、台東池上、關山大約損失3成至5成，海岸山脈台東長濱、成功、東河的小農則損失在5成以上。今年他們絕對是虧損的，只是是否能夠承擔、承擔多久。溫室、網室大多也被掀掉，損失更為慘重。
到11月14日，花東稻農還在搶收稻米，因為天兔馬上要來，「反正已經沒有太多可以被破壞了。」農民只能苦笑面對迎面而來的天兔。
川普當選，碳排再次偉大
11月6日反氣候危機論的川普，再度當選美國總統，可以預見的，他會「再」退出巴黎協議、聯合國氣候變遷綱要公約，放開美國開採使用石油、天然氣、煤炭的限制，讓美國的「碳排再次偉大」。
11月11日大家忙著「雙11購物節」、積極消費、排碳的當下，在亞塞拜然首都巴庫進行第29屆聯合國氣候變遷綱要公約締約國大會，各國「又」一次開了第29次會議（COP29），這會議自1992年的里約地球開峰會開始，其成效有如「氣候暖化啦啦隊」，除了有效的把地球的氣溫炒熱外，可說一無所成。自2020年倡議的每年100億美金基金幫助第三世界國家減碳的承諾，更是一張空頭支票。
不過今年大家有了新目標、手指指的方向：川普。這頭否決氣候公約的「灰犀牛」必將成為COP29第一熱門話題，或許大家鬆了一口氣，把30多年來一事無成的減碳的責任推給川普後，大家回到「馬照跑、舞照跳」的美好年代。
川普之所以當選，我想這是美國選民對於過去幾十年來強調「政治政確」、「環保、多元、平等」的「主流價值」的唾棄，寧可選一個滿嘴跑火車、身揹35項重罪的川普，成為美國總統，寧選真小人，不投偽君子。川普贏者全拿，又不需要考慮4年後連任，當然可以放手去做。
四、五年一選的「猜領袖」民主制度，碰到了像氣候變遷這種跨世紀、跨世代的議題、危機，會顯得特別蒼白、無力，因為每任政治領導人要解決的是四年、當下問題，而不是把政治生命放在「百年後海平面上漲，可能會淹沒沿海的城市」這種事上，任期內不是想連任，就是想如何撈回選舉的經費、還選舉債上，哪可能有時間精力去解決氣候問題？
幾乎是每年一次的COP成為全球政商的集體心理治療大會，總會想出一些聽起來很療癒的口號、協議、政策，±2℃還沒講清楚，也不可能達到，就提出了±1.5℃，現在已經有人提出地球已經增溫 3℃。
國際領袖們應該到里山開會
9月暴雨過後一個半月，当木的里山像是歷經一場戰爭，即使努力搶修、整理，仍是斷垣殘壁，滿目瘡痍。（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11月11日我和慈濟基金會顧問也是花蓮米田共享合作社主席謝景貴到今年1月1日大地震的能登半島，去和小農簽訂「能登小農種碳專案」合約，同時也去現勘白米町千枚田、能登町当木地區的農田受損情況。從事國際賑災多年的謝景貴，從來沒有見過在一年內被地震、豪雨襲擊的災區，這次深刻的體會到災情的嚴重性，遠超過想像，即使他在 9月20日暴雨時他也在能登，而且受困在輪島市，一個月後再回能登，受災場面更讓他感到震驚！
而這一切，正發生在聯合國永續農林業創議「里山倡議」的原鄉，能登半島，這或許是給世界最好的警告：「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
海邊的千枚田是聯合國、日本登錄的農業文化景觀勝地，極負盛名，是當地重要的觀光資源。在1月的地震中，4公頃的田有80%受損，今年無法耕種，只能逐步修復；暴雨之後，又有3成的土地受損。這片已有4百年歷史的文化景觀梯田，正遭遇空前的危機，除了幾乎絕產外，觀光客也歸零。
COP會議應該到能登來開，讓各國政治、企業領袖親身體會一下全球暖化的威力，即使他們做不了什麼，閉門思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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