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反对派能否保住阿勒颇和哈马?

Array当叙利亚的最新战争进入第九天,反对派军队在控制阿勒颇市仅五天后首次进入了哈马市。 时隔八年,阿勒颇再次成为叙利亚革命进程的转折点。此前,反对派武装于11月27日早上从伊德利卜对政府军控制地区发起了代号为“遏制侵略”的军事行动,并在行动的第三天进入阿勒颇市郊区,并控制了阿勒颇和伊德利卜省内近56个城镇和村庄(大约覆盖400平方公里的地区),而在行动的第九天,反对派武装首次进入哈马市内。阅读更多 list of 4 itemslist 1 of 4叙利亚反对派加强攻势:真主党重申支持阿萨德政权list 2 of 4反对派武装进入关键城市,叙利亚军队撤出哈马list 3 of 4叙利亚政府军在哈马市附近与反对派武装人员交战list 4 of 4阿勒颇之战是叙利亚战争的一部分吗?end of list 2016年12月,面对叙利亚政府军和与伊朗结盟的多国民兵在俄罗斯空军掩护下的推进,叙利亚反对派从其在阿勒颇省内最后的控制区内撤出。 那一刻,是这场自2011年3月爆发的叙利亚革命进程中一个具有决定性的主要转折点。随后,反对派武装组织通过战斗或和解的方式陆续撤军,并且以反对派武装部队的瓦解而告终,反对派最终退缩至叙利亚最西北部与土耳其接壤的伊德利卜省内一块不足3000平方公里的狭小空间内,在此之前,土耳其与俄罗斯在经过长时间的谈判后,于2020年3月签署了停火协议。 阿萨德军队的迅速崩溃令所有观察家感到意外,因为叙利亚革命的战斗在过去从未如此迅速地产生过结果,从而引发了人们对反对派留在这片土地并加强对其的控制的能力的质疑。 叙利亚反对派武装进入哈马而政府军撤出 今时不同往日 这一次,反对派在数小时内就解决了阿勒颇的战役,而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双方在阿勒颇的乡村和城市街道上战况焦灼并对峙近4年时间,直至叙利亚政府军在2016年12月占据上风。 2012年7月,阿勒颇首次进入武装冲突的版图,当时,反对派武装开始从周边乡村袭击该市,其中第一场冲突于7月19日晚间发生在该市西南部的萨拉丁社区周围,而交战双方是阿萨德的部队与反对派武装“叙利亚自由军”。 7月30日,反对派占领了阿勒颇北部阿纳丹镇的一处战略检查站,从而确保了该市与土耳其边境之间的直接通道,从而使其在后来成为了反对派获取补给的重要基地。 在历时多年的停滞和相互消耗之后,2016年7月,叙利亚政府军在俄罗斯空袭的大规模支持下切断了阿勒颇反对派的最后补给线。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表示,自2015年9月底以来,俄罗斯一直在叙利亚战争中投入力量,其军事干预相当于对濒临崩溃的阿萨德部队予以决定性的救援行动。拉夫罗夫在后来表示,“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干预,大马士革很可能会在随后两周内沦陷。” 在2016年9月和10月期间,阿勒颇城外的反对派武装曾多次针对围困阿勒颇东部居民区的阿萨德政权部队发动袭击,但均未成功,也未能突破围困。在同年11月,叙利亚政府军发动了一场代号为“胜利黎明”的猛烈军事行动,从而使阿勒颇在当年12月完全回归其控制之下。 英国《金融时报》发表的一篇报道称,导致叙利亚政府军迅速崩溃的实地原因有很多,包括在战争爆发13年之后,亲阿萨德的圈子内弥漫着一种沮丧和绝望的状态,尤其是在军队当中。 多年来,叙利亚一直处于经济和金融崩溃的边缘,并且背负着未偿还的债务负担——主要来自与之并肩作战的盟友。在2023年,伊朗议会国家安全与外交政策委员会前主席赫什马特拉·法拉哈特皮什表示,叙利亚欠伊朗约300亿美元,还有大量报道指出,伊朗利用索要这些巨额债务而在各种问题上向叙利亚政府施压,例如在叙利亚境内给予伊朗人类似叙利亚公民的权利。 叙利亚反对派武装:我们已经控制了哈马 此外,自2020年军事行动减少以来,该国的经济和社会状况并未得到改善,当地货币持续贬值,贫困指标继续上升,公众的不满情绪仍在蔓延,甚至包括一些支持阿萨德政权的阿拉维派地区。在2023年,叙利亚政权控制地区爆发了示威活动,以抗议经济状况的恶化,而这场始于以德鲁兹人为多数的南部苏韦达市的示威活动,也迅速蔓延至该国的7个省份。 叙利亚的一名阿拉维派人士在致英国《金融时报》的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已经准备好保护我们的村庄和城镇,但我不知道阿拉维派是否会为阿勒颇市而战,政权已经无法再给我们提供继续支持它的理由。” 近年来,鉴于延长服役期限所带来的巨大财政消耗,军队中的预备役服役问题同时成为了服兵役者和政权的负担,从而促使叙利亚军队在今年年中宣布分3个阶段启动预备役部队复员计划——自2024年7月开始,到2025年10月结束,并为那些不想服兵役的人员提供约3000美元的“财务津贴”。 除上述情况之外,还有许多预备役士兵并不是在自己的城市或村庄内服役,而是被调往较远的地区服役,从而降低了他们对必须要保卫的地区的归属感,而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阿萨德的许多部队不战而退的原因。 反对派也今非昔比 在军事战略中,一个主要的原则是“统一指挥”,因为作战效率和战区资源的最佳利用需要一个中央指挥以服务于战争总体战略的方式,来确定方向、控制行动并协调战区各部队之间的关系。而叙利亚反对派在早年作战期间的主要漏洞之一,就是其领导层的多重性及其计划之间的矛盾甚至相互冲突。 例如,在阿勒颇最初发生的战斗中,就出现了反对派不同派系之间的战斗事件,其中最突出的当属“努尔丁·赞基运动”和“阿布·阿马拉旅”在2016年11月袭击了另一个反对派组织“Fastaqim Kama Umrit Union”的武装人员,而后者包括来自阿勒颇市的武装人员。当时,前两个组织得以控制阿勒颇市东部的所有据点和总部,这起事件也发生在被围困的阿勒颇东部,而阿勒颇西部也在发生激烈战斗,以试图打破政府军的围困。与此同时,在哈马和伊德利卜乡村,各派别正忙于同亲近ISIS的“阿克萨军”展开血腥冲突。 这一次,各派别以不同的面貌回归。伊德利卜各派别就像一支正规军那样参战,其军事行动路线明确、协调一致,并且服从“军事行动管理部”的统一指挥。 2019年,伊德利卜剩余派别成立了“Al-Fateh al-Mubin”行动中心,以负责协调叙利亚北部的行动,在2020年中期,“沙姆解放组织”决定统一军事行动,并防止在其控制地区建立任何其他军事派别或行动中心,从而将军事行动仅限于该中心控制。统一军事力量的过程并不容易,也遭到了各方的反对,但该机构却出色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11月27日,“军事行动指挥部”已经包含了“沙姆解放组织”、民族解放阵线以及土耳其斯坦党的一些团体,并发起了“遏制侵略”行动的战斗。 叙利亚反对派的沙欣旅正在操纵无人机 然而,反对派武装组织发生的积极转变并不仅限于其领导风格,其军事能力在装备水平和战术模式方面也有了显著的发展,特别是自战斗开始的第一天起,就出现了本地制造的“沙欣”无人机,此外,“军事行动指挥部”发布的一段视频还展示了其他型号的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给反对派武装部队提供了实施多项具体行动的机会,包括在12月1日针对哈马市军事安全部门负责人的行动,以及针对在哈马北部的扎因阿比丁山顶聚集的叙利亚政府军高层官员。 此外,由于控制了重要的军事据点,叙利亚反对派还能够控制大量武器库,其中包括自动制导的反装甲导弹、军用机场、火箭榴弹、火箭发射器和100多辆坦克,其中最重要的是阿勒颇军用机场、库韦雷斯机场、第46防空团和第80防空团。 在库韦雷斯军事基地缴获的装备包括一架米-8直升机、一架L-39战斗训练机,报道指出,还有S-200防空导弹系统、斯特雷拉-10防空系统等等也落入了反对派手中。 仅靠内部力量还不够! 自2013年以来——也许在更早之前,叙利亚革命就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叙利亚内部事务了。因此,仅仅评估阿萨德军队和反对派军队之间的军事和战略能力和准备情况,还不足以预测当前这场战斗的未来。 尽管叙利亚境内各方有着不同的利益,特别是伊朗——其最高领袖阿里·哈梅内伊发布了呼吁在叙利亚发动圣战的教令:“我们在叙利亚与叛教行为作战”,这使伊朗能够在意识形态上动员来自黎巴嫩、伊拉克、巴基斯坦、阿富汗和其他国家的数以万计的什叶派武装人员,来叙利亚为支持阿萨德军队而战。 同样,土耳其的政治领导层认为,在尝试通过俄罗斯的调解而与阿萨德政权恢复关系正常化的努力失败后,扩大反对派控制区域的范围已经成为了确保更多叙利亚难民自愿返回其家园的唯一途径——叙利亚难民已经对土耳其的内部政治平衡构成了重大负担。 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与俄罗斯士兵的合照 然而,叙利亚持续13年的战争经验表明,伊朗的支持并没有阻止反对派势力在比现在更加困难的情况下到达大马士革郊区并控制该国近80%的地区。但是,另外一股势力的介入却是具有决定性的,那就是俄罗斯。 当俄罗斯空军于2016年12月成功支持阿萨德政权收复阿勒颇时,它便在叙利亚战场上展示了具有决定性的效力,并且强化了它作为最有能力引导力量平衡和影响战争进程的外部行为主体的作用——这种作用远超美国等其他行为主体。当时,美国更注重于对抗ISIS,而土耳其则忙于在土叙边境附近遏制库尔德武装的力量。 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如美国杂志《外交政策》所指出的那样,阿勒颇的失守不仅仅代表着叙利亚政府遭遇的军事挫折,而且也是对俄罗斯声称自己有能力塑造叙利亚未来的象征性挑战。俄罗斯空军在叙利亚的存在与其在2018年的水平保持相对一致,但在过去两年内,它为保护塔尔图斯和拉塔基亚等俄罗斯战略要地而重新部署了一些地面部队,从而降低了它在有效应对新威胁方面的灵活性。 俄罗斯对叙利亚反对派袭击的反应暴露出了巨大的行动失败。当针对阿勒颇的攻击开始时,反对派向前推进的速度和突然性使莫斯科几乎没有时间组织有效的空中支援,而当反对派武装靠近哈马时,俄罗斯军队才开始发动更为协调的空中打击——俄罗斯和叙利亚的飞机袭击了哈马、阿勒颇和伊德利卜境内的一些反对派阵地。 然而,还有比发生在阿勒颇的事件更加危险的事情,那就是反对派武装力量在哈马境内的推进——反对派对哈马的控制使俄罗斯的战略地位变得更加复杂,因为这可能导致沿海省份被孤立——哈马市距离它们约80公里,而且是连接内陆地区与地中海沿岸省份的主要交叉路口。 与此同时,向距离拉塔基亚约110公里、距离塔尔图斯约80公里的霍姆斯市推进,将能切断俄罗斯在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的地中海基地与其在叙利亚中部和东部的有限部队之间的陆地联系。如果反对派能够在俄罗斯维持着军事存在的叙利亚南部重新集结,那么局势可能会进一步恶化,特别是在被以色列占领的戈兰高地附近的库奈特拉省和德拉省。 通往霍姆斯的道路是否已经敞开? 然而,位于华盛顿的战争研究所在12月3日发布的报告称,卫星图像显示,俄罗斯已经撤出了驻扎在塔尔图斯基地的全部海军舰队——图像显示已有三艘战舰、一艘潜艇和两艘辅助舰艇撤出该海军基地,而这相当于驻扎在塔尔图斯基地的全部俄罗斯舰艇。 虽然一些分析认为,这可能表明俄罗斯无意派遣大量增援部队支持巴沙尔·阿萨德政权,但也有分析认为,此举是俄罗斯提前计划好的军事演习,而并不意味着俄罗斯将放弃其迄今所取得的成果。无论如何,乌克兰战争仍将是俄罗斯当前的首要任务——俄罗斯希望能够随着特朗普入主美国白宫而尽快就这场战争达成解决方案,因此它寻求在未来几个月内加强其在乌克兰的地位,以便为可能开始的和平谈判做好准备。 总体而言,所有当地和地区局势似乎都比以前更有利于叙利亚反对派——真主党在经历一场耗尽其大部分能力的长期战争后仍在治愈伤口,当前脆弱的停火随时可能遭遇再次引燃战斗的火花;同样,伊朗的处境也非常微妙,其军事战略和地区影响力正面临自1988年两伊战争结束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阿克萨洪水”战争的解决方案尚未达成,目前尚不清楚战略形势是否会让以色列像内塔尼亚胡威胁的那样去攻击伊朗的核计划,也不清楚特朗普将在多大程度上升级针对伊朗的压力以迫使放弃核计划——目前,核计划似乎已经不再是伊朗能够放弃的一种奢侈品,而可能是其改善与以色列之间的威慑平衡的唯一工具。 战局将走向何方? 发动攻击并不总是一项积极的决定,战争中出现的典型错误之一就是扩大作战范围,并将军事目标升级到攻击部队无法维持控制的地步,或者是让战争

十二月 6, 2024 -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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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反对派能否保住阿勒颇和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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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叙利亚的最新战争进入第九天,反对派军队在控制阿勒颇市仅五天后首次进入了哈马市。

时隔八年,阿勒颇再次成为叙利亚革命进程的转折点。此前,反对派武装于11月27日早上从伊德利卜对政府军控制地区发起了代号为“遏制侵略”的军事行动,并在行动的第三天进入阿勒颇市郊区,并控制了阿勒颇和伊德利卜省内近56个城镇和村庄(大约覆盖400平方公里的地区),而在行动的第九天,反对派武装首次进入哈马市内。

2016年12月,面对叙利亚政府军和与伊朗结盟的多国民兵在俄罗斯空军掩护下的推进,叙利亚反对派从其在阿勒颇省内最后的控制区内撤出。

那一刻,是这场自2011年3月爆发的叙利亚革命进程中一个具有决定性的主要转折点。随后,反对派武装组织通过战斗或和解的方式陆续撤军,并且以反对派武装部队的瓦解而告终,反对派最终退缩至叙利亚最西北部与土耳其接壤的伊德利卜省内一块不足3000平方公里的狭小空间内,在此之前,土耳其与俄罗斯在经过长时间的谈判后,于2020年3月签署了停火协议。

阿萨德军队的迅速崩溃令所有观察家感到意外,因为叙利亚革命的战斗在过去从未如此迅速地产生过结果,从而引发了人们对反对派留在这片土地并加强对其的控制的能力的质疑。

叙利亚反对派武装进入哈马而政府军撤出

今时不同往日

这一次,反对派在数小时内就解决了阿勒颇的战役,而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双方在阿勒颇的乡村和城市街道上战况焦灼并对峙近4年时间,直至叙利亚政府军在2016年12月占据上风。

2012年7月,阿勒颇首次进入武装冲突的版图,当时,反对派武装开始从周边乡村袭击该市,其中第一场冲突于7月19日晚间发生在该市西南部的萨拉丁社区周围,而交战双方是阿萨德的部队与反对派武装“叙利亚自由军”。

7月30日,反对派占领了阿勒颇北部阿纳丹镇的一处战略检查站,从而确保了该市与土耳其边境之间的直接通道,从而使其在后来成为了反对派获取补给的重要基地。

在历时多年的停滞和相互消耗之后,2016年7月,叙利亚政府军在俄罗斯空袭的大规模支持下切断了阿勒颇反对派的最后补给线。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表示,自2015年9月底以来,俄罗斯一直在叙利亚战争中投入力量,其军事干预相当于对濒临崩溃的阿萨德部队予以决定性的救援行动。拉夫罗夫在后来表示,“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干预,大马士革很可能会在随后两周内沦陷。”

在2016年9月和10月期间,阿勒颇城外的反对派武装曾多次针对围困阿勒颇东部居民区的阿萨德政权部队发动袭击,但均未成功,也未能突破围困。在同年11月,叙利亚政府军发动了一场代号为“胜利黎明”的猛烈军事行动,从而使阿勒颇在当年12月完全回归其控制之下。

英国《金融时报》发表的一篇报道称,导致叙利亚政府军迅速崩溃的实地原因有很多,包括在战争爆发13年之后,亲阿萨德的圈子内弥漫着一种沮丧和绝望的状态,尤其是在军队当中。

多年来,叙利亚一直处于经济和金融崩溃的边缘,并且背负着未偿还的债务负担——主要来自与之并肩作战的盟友。在2023年,伊朗议会国家安全与外交政策委员会前主席赫什马特拉·法拉哈特皮什表示,叙利亚欠伊朗约300亿美元,还有大量报道指出,伊朗利用索要这些巨额债务而在各种问题上向叙利亚政府施压,例如在叙利亚境内给予伊朗人类似叙利亚公民的权利。

叙利亚反对派武装:我们已经控制了哈马

此外,自2020年军事行动减少以来,该国的经济和社会状况并未得到改善,当地货币持续贬值,贫困指标继续上升,公众的不满情绪仍在蔓延,甚至包括一些支持阿萨德政权的阿拉维派地区。在2023年,叙利亚政权控制地区爆发了示威活动,以抗议经济状况的恶化,而这场始于以德鲁兹人为多数的南部苏韦达市的示威活动,也迅速蔓延至该国的7个省份。

叙利亚的一名阿拉维派人士在致英国《金融时报》的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已经准备好保护我们的村庄和城镇,但我不知道阿拉维派是否会为阿勒颇市而战,政权已经无法再给我们提供继续支持它的理由。”

近年来,鉴于延长服役期限所带来的巨大财政消耗,军队中的预备役服役问题同时成为了服兵役者和政权的负担,从而促使叙利亚军队在今年年中宣布分3个阶段启动预备役部队复员计划——自2024年7月开始,到2025年10月结束,并为那些不想服兵役的人员提供约3000美元的“财务津贴”。

除上述情况之外,还有许多预备役士兵并不是在自己的城市或村庄内服役,而是被调往较远的地区服役,从而降低了他们对必须要保卫的地区的归属感,而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阿萨德的许多部队不战而退的原因。

反对派也今非昔比

在军事战略中,一个主要的原则是“统一指挥”,因为作战效率和战区资源的最佳利用需要一个中央指挥以服务于战争总体战略的方式,来确定方向、控制行动并协调战区各部队之间的关系。而叙利亚反对派在早年作战期间的主要漏洞之一,就是其领导层的多重性及其计划之间的矛盾甚至相互冲突。

例如,在阿勒颇最初发生的战斗中,就出现了反对派不同派系之间的战斗事件,其中最突出的当属“努尔丁·赞基运动”和“阿布·阿马拉旅”在2016年11月袭击了另一个反对派组织“Fastaqim Kama Umrit Union”的武装人员,而后者包括来自阿勒颇市的武装人员。当时,前两个组织得以控制阿勒颇市东部的所有据点和总部,这起事件也发生在被围困的阿勒颇东部,而阿勒颇西部也在发生激烈战斗,以试图打破政府军的围困。与此同时,在哈马和伊德利卜乡村,各派别正忙于同亲近ISIS的“阿克萨军”展开血腥冲突。

这一次,各派别以不同的面貌回归。伊德利卜各派别就像一支正规军那样参战,其军事行动路线明确、协调一致,并且服从“军事行动管理部”的统一指挥。

2019年,伊德利卜剩余派别成立了“Al-Fateh al-Mubin”行动中心,以负责协调叙利亚北部的行动,在2020年中期,“沙姆解放组织”决定统一军事行动,并防止在其控制地区建立任何其他军事派别或行动中心,从而将军事行动仅限于该中心控制。统一军事力量的过程并不容易,也遭到了各方的反对,但该机构却出色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11月27日,“军事行动指挥部”已经包含了“沙姆解放组织”、民族解放阵线以及土耳其斯坦党的一些团体,并发起了“遏制侵略”行动的战斗。

叙利亚反对派的沙欣旅正在操纵无人机

然而,反对派武装组织发生的积极转变并不仅限于其领导风格,其军事能力在装备水平和战术模式方面也有了显著的发展,特别是自战斗开始的第一天起,就出现了本地制造的“沙欣”无人机,此外,“军事行动指挥部”发布的一段视频还展示了其他型号的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给反对派武装部队提供了实施多项具体行动的机会,包括在12月1日针对哈马市军事安全部门负责人的行动,以及针对在哈马北部的扎因阿比丁山顶聚集的叙利亚政府军高层官员。

此外,由于控制了重要的军事据点,叙利亚反对派还能够控制大量武器库,其中包括自动制导的反装甲导弹、军用机场、火箭榴弹、火箭发射器和100多辆坦克,其中最重要的是阿勒颇军用机场、库韦雷斯机场、第46防空团和第80防空团。

在库韦雷斯军事基地缴获的装备包括一架米-8直升机、一架L-39战斗训练机,报道指出,还有S-200防空导弹系统、斯特雷拉-10防空系统等等也落入了反对派手中。

仅靠内部力量还不够!

自2013年以来——也许在更早之前,叙利亚革命就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叙利亚内部事务了。因此,仅仅评估阿萨德军队和反对派军队之间的军事和战略能力和准备情况,还不足以预测当前这场战斗的未来。

尽管叙利亚境内各方有着不同的利益,特别是伊朗——其最高领袖阿里·哈梅内伊发布了呼吁在叙利亚发动圣战的教令:“我们在叙利亚与叛教行为作战”,这使伊朗能够在意识形态上动员来自黎巴嫩、伊拉克、巴基斯坦、阿富汗和其他国家的数以万计的什叶派武装人员,来叙利亚为支持阿萨德军队而战。

同样,土耳其的政治领导层认为,在尝试通过俄罗斯的调解而与阿萨德政权恢复关系正常化的努力失败后,扩大反对派控制区域的范围已经成为了确保更多叙利亚难民自愿返回其家园的唯一途径——叙利亚难民已经对土耳其的内部政治平衡构成了重大负担。

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与俄罗斯士兵的合照

然而,叙利亚持续13年的战争经验表明,伊朗的支持并没有阻止反对派势力在比现在更加困难的情况下到达大马士革郊区并控制该国近80%的地区。但是,另外一股势力的介入却是具有决定性的,那就是俄罗斯。

当俄罗斯空军于2016年12月成功支持阿萨德政权收复阿勒颇时,它便在叙利亚战场上展示了具有决定性的效力,并且强化了它作为最有能力引导力量平衡和影响战争进程的外部行为主体的作用——这种作用远超美国等其他行为主体。当时,美国更注重于对抗ISIS,而土耳其则忙于在土叙边境附近遏制库尔德武装的力量。

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如美国杂志《外交政策》所指出的那样,阿勒颇的失守不仅仅代表着叙利亚政府遭遇的军事挫折,而且也是对俄罗斯声称自己有能力塑造叙利亚未来的象征性挑战。俄罗斯空军在叙利亚的存在与其在2018年的水平保持相对一致,但在过去两年内,它为保护塔尔图斯和拉塔基亚等俄罗斯战略要地而重新部署了一些地面部队,从而降低了它在有效应对新威胁方面的灵活性。

俄罗斯对叙利亚反对派袭击的反应暴露出了巨大的行动失败。当针对阿勒颇的攻击开始时,反对派向前推进的速度和突然性使莫斯科几乎没有时间组织有效的空中支援,而当反对派武装靠近哈马时,俄罗斯军队才开始发动更为协调的空中打击——俄罗斯和叙利亚的飞机袭击了哈马、阿勒颇和伊德利卜境内的一些反对派阵地。

然而,还有比发生在阿勒颇的事件更加危险的事情,那就是反对派武装力量在哈马境内的推进——反对派对哈马的控制使俄罗斯的战略地位变得更加复杂,因为这可能导致沿海省份被孤立——哈马市距离它们约80公里,而且是连接内陆地区与地中海沿岸省份的主要交叉路口。

与此同时,向距离拉塔基亚约110公里、距离塔尔图斯约80公里的霍姆斯市推进,将能切断俄罗斯在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的地中海基地与其在叙利亚中部和东部的有限部队之间的陆地联系。如果反对派能够在俄罗斯维持着军事存在的叙利亚南部重新集结,那么局势可能会进一步恶化,特别是在被以色列占领的戈兰高地附近的库奈特拉省和德拉省。

通往霍姆斯的道路是否已经敞开?

然而,位于华盛顿的战争研究所在12月3日发布的报告称,卫星图像显示,俄罗斯已经撤出了驻扎在塔尔图斯基地的全部海军舰队——图像显示已有三艘战舰、一艘潜艇和两艘辅助舰艇撤出该海军基地,而这相当于驻扎在塔尔图斯基地的全部俄罗斯舰艇。

虽然一些分析认为,这可能表明俄罗斯无意派遣大量增援部队支持巴沙尔·阿萨德政权,但也有分析认为,此举是俄罗斯提前计划好的军事演习,而并不意味着俄罗斯将放弃其迄今所取得的成果。无论如何,乌克兰战争仍将是俄罗斯当前的首要任务——俄罗斯希望能够随着特朗普入主美国白宫而尽快就这场战争达成解决方案,因此它寻求在未来几个月内加强其在乌克兰的地位,以便为可能开始的和平谈判做好准备。

总体而言,所有当地和地区局势似乎都比以前更有利于叙利亚反对派——真主党在经历一场耗尽其大部分能力的长期战争后仍在治愈伤口,当前脆弱的停火随时可能遭遇再次引燃战斗的火花;同样,伊朗的处境也非常微妙,其军事战略和地区影响力正面临自1988年两伊战争结束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阿克萨洪水”战争的解决方案尚未达成,目前尚不清楚战略形势是否会让以色列像内塔尼亚胡威胁的那样去攻击伊朗的核计划,也不清楚特朗普将在多大程度上升级针对伊朗的压力以迫使放弃核计划——目前,核计划似乎已经不再是伊朗能够放弃的一种奢侈品,而可能是其改善与以色列之间的威慑平衡的唯一工具。

战局将走向何方?

发动攻击并不总是一项积极的决定,战争中出现的典型错误之一就是扩大作战范围,并将军事目标升级到攻击部队无法维持控制的地步,或者是让战争进程变得复杂化而使双方无法进行谈判,尤其是在攻击方无法命中对方重心并彻底摧毁对方能力的情况下。尽管如此,在其他的情况下,进攻的发展会带来额外的优势,因为它削减了对手的选择,并且削弱了对方士兵和部队的士气,从而加快了对方连续崩溃的速度。

叙利亚反对派抵达哈马和霍姆斯,将是对俄罗斯是否愿意继续支持巴沙尔·阿萨德或是放弃他的严峻考验。如果俄罗斯决定证明其有能力在叙利亚维持具有决定性的作用,那么反对派就将面临一段困难时期——它将受到报复性的袭击,而这可能会使反对派武装难以继续扩张,此外,如果莫斯科决定发动类似于之前的、广泛针对平民和基础设施的袭击,那么反对派也将难以维持对部分地区的控制。

但这将取决于反对派基于之前积累的经验而对此类袭击进行的准备程度,特别是在控制了一些防空系统之后。

然而,如果俄罗斯自行决定放弃对巴沙尔·阿萨德政权的支持,或者只是满足于确保其军事基地的安全,或者是土耳其能够在不同的基础上与之达成新的停战协议,那么,叙利亚反对派的版图将比以前更大,而且叙利亚革命也将面临巨大的战略机遇以维持其领先的战略地位。

于是,循环再次启动,叙利亚战争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其当前的内部因素似乎有利于反对派,哪怕是从长期的角度来看,但显然外部因素会比叙利亚政权更有能力决定这场战争的进程及终点。

来源 : 半岛电视台 + 电子网站